坤音最可爱了

微博名 坤音最可爱了
欢迎私信~不许骂我

李铁柱和李二狗

土味爱情 后面有1点血腥 甜的 ooc

村头李铁柱娶老婆了。

当初李铁柱好歹也是村里一名人儿,他生的皮相好,做手艺活又巧,不像那些村里的汉子们,成天下地也赚不了几个钱。听说早些年他家里没遭难的时候,还读过几本书。这就更和大字不识的汉子们不同了。

今时不同往日,李铁柱瘸了,上门的姑娘们也明白总不能靠皮相就成亲。

媒婆上门的次数骤减,介绍的也是过了适龄年岁的姑娘们。

后来他就干脆回绝媒婆了。

他这次娶亲,娶的是村子外的人。

“俺娘……俺娘死了,俺要嫁给你。”

李二狗脖子上有一半儿的玉,和他娘从小交给他挂着的半块斑驳的玉,恰好是一块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俺娘说了,等她出了事儿,俺就要嫁给你。现在俺娘死了。”

李二狗的上门奇奇怪怪的。

不过李铁柱确认了身份,也向他奶奶问过确有此事,他只得把人留下。

不说旁的,他奶已经没几年了,老太太这些年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他这个孙儿有人照看,要不然,她死也合不上眼。

奶奶一直觉着李铁柱没人要了,唉声叹气的,这会儿有小时候说好的娃娃亲,她自然欢欢喜喜地应了。

中间请王媒婆保了媒,做了席,就这么娶进来了。

新婚当晚,李铁柱累的不行,他俩一人摊了个被:“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儿,父母之命什么的……你要是嫌我是个跛子,也没什么,等奶奶……了,我再给你写休书。”

李二狗缩在被窝里点点头:“你也吃了不少酒了,睡吧。”

俩人安安生生睡了一宿,早起李二狗就给老太太请了早,乡里没那么多讲究,一大早的,也就奶奶和一个姑姐在。

李二狗的娘,李奶奶是知道的。当年十里八乡顶标致顶勤快的姑娘,绣活能拿出手卖给成衣铺子的人物。后来嫁了这镇子上唯一的举人,风光着呢,也就不知怎的,娘死了,李二狗沦落到这个地步。

李二狗年岁小,生的又标致,还会来事儿,周围的婶子都夸李奶奶好福气,有这么个孙媳妇。

当然了,也有成了家的新媳妇悄么声儿的议论,哎哟,真是不检点,哪儿有姑娘家自己拿着信物找婆家的。

“你回来啦?”

旁边的大姨听了,哎哟一声:“这可不行,铁柱媳妇儿,你得叫相公,要么叫声当家的也行啊。”

李二狗憋红了一张脸,他生的白,这会儿脸上一片红的明显。李铁柱瞅着小孩儿快哭了似的,把锄头一放:“爱叫啥叫啥吧。他岁数小抹不开。”

人相公都那么说了,张大姨也没法说啥了。坐了会儿,跟李奶奶唠点闲事儿就收拾东西回去做饭了。

李铁柱今天打了只兔子,手一伸,他的小媳妇把磨好的刀送上去,眼巴巴蹲在地上拽着裙边看他杀兔子。

他的小媳妇儿连兔子都不会杀。

他把兔子扒了皮,去了内脏,放了点油爆炒一顿。家里人口少,就一桌吃饭。

小媳妇儿虽然不会做菜,但是针线活拿得出手,得了他娘的真传。他把新纳好的鞋拿过去:“你试试,合不合适。”

李铁柱脱了鞋试试,新鞋软乎乎的,他点点头:“合适。”

“还有个香囊,”李二狗给他拿出个蓝色香囊:“张大姨说了,镇上人都带这个,防虫。”

李铁柱点点头,系在自己的衣服上。

俩人吹了灯睡觉,第二天李铁柱上山采茶叶,被同乡的看见:“哟,铁柱,香囊!你媳妇儿做的啊?手挺巧啊。”

那人的媳妇儿凑过来:“可不是呐!这针线活,放镇上卖也有人买呢。”

李铁柱笑笑,上山了。

同乡叹气:“铁柱这腿啊……”他媳妇儿拧他一把:“用不着你唉声叹气,人家一年赚的比你还多呢。”

村里有个福生嫂子,是往李奶奶这儿跑的最勤快的。她是李铁柱叔伯家堂二哥的媳妇儿,岁数不大,白面皮,这会儿坐在李奶奶旁边绣她衣服上的花儿:“不是我说啊,铁柱媳妇儿,你来了,总不能一直等奶奶伺候你吧?”

李二狗看她一眼,没搭理。

李奶奶笑呵呵的:“我家铁柱有人要啊,我就能安心去了。二狗这孩子好着呢,我高兴伺候他俩。”

福生嫂子好像听不出李奶奶话里的意思,啧啧两声:“奶奶您这儿哪儿的话啊,您岁数这么大了,合该两个小辈伺候您啊。”

李二狗绣着香囊,想起村里人七姑八姨的聊过这个福生嫂子。

虽然他不喜欢听人背后讲人,但这是村里的一项社交,回头借根针线,还两只鸡蛋,都是人情往来。

福生嫂子是张大姨嘴里的常客。

张大姨有时也嫌弃李二狗懒,但是人家绣活好啊,赶上集市,她卖的香囊啦,绣鞋啦,能赶上她家当家的卖的米面钱呢。

福生嫂子就不同了。李福生前年没了,福生嫂子就是个寡妇了。寡妇嫁人倒也没啥,可她不,她见天儿的往李奶奶那儿跑。李奶奶那儿就一个李铁柱,谁都知道几个意思。可人家李铁柱不要她,她还成天跑,想想也是,就算李铁柱是个瘸子,那么好的条件,哪儿能要一个带孩子的寡妇呢。再者李福生和李铁柱还是堂兄弟,放哪儿也说不过去啊。

这会儿福生嫂子还在叨咕个没完,李奶奶放下活计叹气,这是累了,李二狗给她揉揉腿,松松筋骨,给福生嫂子请出去了。

李铁柱收了两筐茶叶,放在大院儿里晒着,一回家就看见他媳妇儿傻愣愣看灶,手上还有一大水泡。

“傻啊你?”李铁柱给他舀了一瓢水往水泡上泼:“挨烫都不知道躲?”
李二狗还没缓过劲儿:“油崩了。”

李铁柱一瞅锅:“咋了?”

“就……放油,然后放盐,崩了。”

……

李铁柱给他倒了一盆水:“手在这里泡着啊。”他自己用另个盆洗洗手,做饭去了。

他下山的时候还捞了条鱼,四婶说这鱼给婆娘吃补。他倒是不懂,不过也捞了一条回来。

下一次去集市之前,李铁柱家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儿。

铁柱媳妇儿掉水里了。

好是铁柱就在旁边的地里,人一喊,他就过来,跳下水把媳妇儿捞上来了。
村里洗澡一般是在河里,男女分拨洗,铁柱媳妇抹不开,从来不和村里的大小媳妇一起洗澡的。这回他一个人进河里,就遭了事儿。

铁柱给他救回来,没说什么。晚上泼了一桶水给自己洗了个澡,精悍的肌肉在月光下勾勒的更加明显。他随意披了中衣,擦了擦,掀被子上床。

“以后别自个儿下河。”

李二狗哈啾一声,打了个喷嚏,冻着了,说话都带点儿鼻音:“知道了。”
三四月份还不算暖和,李二狗又下河冻着,晚上喷嚏没停过。

李铁柱被他打得烦了,胳膊一伸,把媳妇儿整个拉进怀里,中衣贴着媳妇儿的中衣:“明天找郎中开点药喝。”

李二狗在他怀里吓得僵住,半晌才摇头:“用不着的。”

再看看,铁柱已经睡了。

第二天下地,刚巧听见妇人聊天,说涨奶……还提到他媳妇儿,说怎么还没长大呢……

李铁柱想想,他媳妇儿那是挺平的。

去镇里那天,村里叫上集。张大姨拉着李二狗:“铁柱媳妇儿,咱俩一道啊。”

李二狗摇头:“我想跟他一起去……”

张大姨失笑:“瞧瞧,可不是没长大呢,女人的事儿,男人怎么好……哎哟。”说着说着,自己和李奶奶一起笑了。

李二狗心想了,这不就是不能让你陪我去嘛。

李铁柱看出他媳妇儿为难:“我和他一块儿去吧。”

张大姨说他,那叫什么事儿啊。

“我俩都成亲了,有啥的。”

张大姨无奈摇头,和李奶奶相视一笑。

去了镇子上,李二狗的香囊、绣帕出奇的好卖。

一同去的小嫂子们不停夸他绣活好。

李二狗扯出一个笑。

全是耻辱。

上集那天,李铁柱倒是买了一堆东西,其中最显眼的,还是那个大桶。
那桶怪沉的,李铁柱就放在牛车上:“我同你去嘛?”

“去哪儿?”

“去买女人用的东西。”

李二狗咬牙,面上还带着笑:“不想买,不买了好不?”

李铁柱顺着他:“好。吃点儿啥不?”

他想说,去吃糯米圆子,一文钱一碗,有酒糟的两文,再喝一点上次喝的桂花酒。一转头,他远远地见有个轿子,周围人还说呐,县老爷的夫人,好大体面。

“走吧……”李二狗变得很慌,他的手紧紧攥着李铁柱的衣服:“我想回家,咱回去吧,咱回去……不买了,不买了……”

李铁柱看看那顶轿子,心中存疑,摸摸李二狗的头:“成,回家。”

回到镇上,李铁柱早早就拾掇一厢房出来,他家住得远,多盖几个谁也不论的。他把那大桶扛到屋里,周围拉了布帘儿,指着桶对李二狗说:“以后你就在这儿洗。”

李铁柱头上还流着汗,赤裸的上身也汗津津的:“我就在院儿里洗,有事儿你喊我一声。”

显然还记着李二狗掉河里的事儿呢。

李二狗嗯了一声,特别乖。

李铁柱看他还没回过魂儿,不强求他,把门关上就走了。

桶里放着刚烧好的水,兑了凉水,还有一块胰子,他们说这玩意儿卖的不便宜的,十几文钱一个。

李二狗还不叫李二狗的时候,这东西他扔了玩儿的。

这会儿倒是被这个感动了。

李二狗洗了澡,旁边还有新衣服。他换好了,趴在床上琢磨。

李铁柱进屋看他媳妇儿那个半死不活的样,用布给他擦头发:“今天咋了?”

李二狗欲言又止,抱住李铁柱的腰。

李铁柱没想过他媳妇儿这么主动的,愣了一会儿,接着给他擦头发。

“我骗你的。”

李二狗只说这么一句,就不再说了。

李铁柱闻闻他媳妇儿的头发,那个叫胰子的就是好使,媳妇儿头发都香喷喷的。他轻轻亲了下李二狗的头顶:“想睡吗?”

李二狗趴在李铁柱腿上睡着了。

铁柱一手拿着书,一手轻轻拍他的媳妇儿,看见李二狗皱眉要醒,还得轻声哄几句。

他的小媳妇儿,有很多秘密。

那天属实是意外。

他当澡房没人,进去想给他媳妇儿烧桶水,等她回来恰好能洗。

没想李二狗就在里头。

背对着他,露出一片白白的背。

他关上门,回去了。

晚上俩人又睡了一被窝。

李二狗已经习惯往他怀里钻了。

李铁柱睡得迷迷糊糊,梦见一片白白的后背,那人一转脸。

他醒了。

裤子湿滑。

他把媳妇儿的手轻轻拨开,去院子里把裤子洗了,换了条中裤穿。

“手凉。”李二狗给他暖着手,放在嘴边呵几下。

刚洗完裤子的手,能不凉么。

李铁柱不能说,媳妇儿你别摸了,我又得去洗裤子了。

他只能把人搂得更紧,亲亲眉毛,亲亲鼻尖。

李铁柱很愁。

他发现自己喜欢上自己媳妇儿了。

他把葵花籽儿磕好,放在小碟子里,等媳妇儿自己吃。

村里又传李铁柱疼媳妇儿。就因为他媳妇儿娇气不和别人一起洗澡,他就抱了个澡桶过来呢!那澡桶可贵啦!

福生嫂子听了,恨恨咬牙。

村里这会儿都在忙农活,过一阵子农忙过了,各家爷们又要去打短工。

福生嫂子哪儿都不成,就那张嘴,不饶人。

她的好姐妹也没什么好人,一来二去,就传铁柱嫂子不检点,喜欢李二贵。

李二贵是村里出了名的混子,人懒,脸上还长癞子,现在快三十还没讨到老婆。

“那天仙儿似的喜欢李二贵?不可能吧!”


“咋不能!说不定李二贵那儿……嘿嘿。”

“哎呀不要脸,那他俩,啧啧啧……”

李二贵辈儿小,给李铁柱叫表叔。

“表婶儿,表婶儿,让我亲亲……”

李二贵可信流言,苍蝇不叮无缝蛋,说不准表婶儿真喜欢他没说出口,他挑没人地方,按住李二狗,就要扒他裤子。

“李铁柱!铁柱!啊!”

李铁柱上来一个锄头抡倒李二贵。

周围已经围上不少人了。

李二狗捂好衣服,李铁柱把自己外衫脱了给他盖住,声音冷下来:“以后谁再嘴贱叨咕我婆娘,让我知道,卸了他狗腿。”

他用瘸了的脚踢踢李二贵:“记住没,老子瘸了也能打死你。”

李二贵头上脸上都是血,连连点头求饶:“表叔说得对,说得对……”

李铁柱回头看向人群里,福生嫂子突然觉得后背一凉。

“有些娘们也是,管好嘴。”

张大姨哼了一声:“自己守寡嘴还不干净,积点德吧。”

福生嫂子不干了:“你这什么意思!”

“谁应声就说谁,管不好嘴我就问问你婆婆。”

福生嫂子是李铁柱堂嫂子,李铁柱的三奶奶可是个了不得的人,福生嫂子在她亲婆婆面前夹着尾巴做了三四年的好媳妇儿,才让她有个好脸。

“这要是被三奶奶知道了,非得扒这小蹄子一层皮。”

“啧,守寡了还骚人家,真不要脸。”

“说不准她才跟李二贵有一腿呢,泼脏水给铁柱媳妇儿。”

“李铁柱真爷们儿。”

当初她和她那群姐妹怎么议论李二狗的,现在这群三姑六婆怎么议论她。
李铁柱懒得理她,弯下腰:“上来。”

“你腿。”

“没事儿,上来。”

李超爬上他背,他给媳妇儿背回家,像背着一大宝贝。

“不用理他们。”

李铁柱轻着手挑开他衣领,锁骨有点红红的地方,估计是被掐的:“疼不?”

“不疼。”

李铁柱给他安置好:“睡一觉,要不你跟奶奶唠嗑也成。”

李二狗点头,整理好衣裳去奶奶那儿了。

奶奶给他顺头发:“今儿我听说啦,那福生媳妇儿真是……以后咱家不接她了。”

说白了,也就是怕新孙媳妇儿有啥想法,赶紧表个态。

李二狗给她穿针,老太太眼睛不好使,穿不好针:“没事儿,我没往心里去。”

奶奶给他缝衣服:“再干几年呐,奶奶也做不动啦。到时候,你照顾铁柱,奶奶也放心了。”

“瞎说。”李二狗摇头:“奶奶还有好些年呢。”

李奶奶摇摇头:“小孩子还不懂啊。”

他怎么不懂呢。

娘就是病了,一直喝药,越喝越糟糕,就撒手去了。

“奶奶,一会儿吃饭啦。”

“诶,来啦。”

李二狗赶紧起身,扶着奶奶去吃饭。

奶奶精神头挺好的,就是身体容易累。

李铁柱给他端了碗圆子:“张成媳妇儿会做这个,我讨了一碗。”

还惦记着那天李二狗没吃成糯米圆子的事儿呢。

“点了红点儿的是加酒糟的。”

李二狗拿着木勺子,慢慢地吃。

他娘很会做这个。

做得很好吃。

李奶奶吃不多这个,她牙口不好,嫌这个粘牙,尝了一个就放下了。

饭桌上永远有软和的,给李奶奶吃的。

李奶奶吃过午饭,就去睡午觉了。

李铁柱把剩下的菜扒了扒,和饭吃,把肉给他媳妇儿留着。

“我吃不下了。”

李铁柱把媳妇儿碗里啃得乱七八糟的大骨头拿过来自己啃了。

“你不用太忙。”

“采茶不累。”

李二狗收拾碗筷:“我喜欢出去走走。”

李铁柱不再劝他,他乐意媳妇儿成天歇着,怕她累着,媳妇儿歇不住他也没辙。

采茶最后一批,李二狗摘了个茶叶自己嚼着吃。

李铁柱看他唇间夹着绿莹莹的叶子。

凑过去,亲了一口。

两个人的脸都腾的红了。


“张成他家二娃满月了,明儿咱去给他上礼。那小娃娃可好玩了,白嫩嫩的。”

李二狗的针停了一下:“我不想生娃。”

也没法生。

李铁柱笑了:“琢磨啥呢,我碰过你啊?你还没长大呢,生啥娃。”

李二狗还是没说。

他永远都生不了。

再上街的时候,各处都传,县太爷家老太奶快不行了。

李二狗抓着李铁柱的手,心一横:“你跟我进去。”

“你进县太爷家干啥?”

“放我进去。”李二狗拿出一牌子,对着下人:“睁大你们的狗眼。”

下人赔着笑弯着腰,给人请进去。

这女的怎么有大少爷的牌子?

“……超儿。”

坐在大堂中间的县太爷像是被雷劈了,愣在那儿。

“奶奶怎么了。”

“老毛病,你知道。她现在还叫你名字呢……”

旁边的继夫人脸色青白,死了一样。

屋里的老太太,靠参汤吊着命,见了来人,竟能坐起来了:“我的孙儿

啊……我的乖孙儿……让奶奶瞧瞧,乖孙……”

李铁柱在旁边站着,隐约有点明白怎么回事儿了。

当晚,老太奶抓着李超的手,松开了。

县太爷家发丧送棺,“死而复生”的大少爷跪在灵堂前,哭得气儿都上不来。

李铁柱给他擦着眼泪,也顾不得这人男的女的,什么身份了。

看他掉泪就难受。

“哟,回来了还带个野男人。”

继夫人涂了精致蔻丹的手指指他:“老太奶能让你气活呢。”

“你别找事儿。”李超冷笑:“不然我就把你脑袋砍下来给我娘上坟。”

继夫人往后退退,这才多久,怎么就像换了个人?

李超不言,攥紧李铁柱的手。

曾经他学针线绣活,学女人走路,学扮成女人,就为了哪天能逃出府。

他怕白倾月对他娘下手,他学做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。

他娘还是死了。

他又怕白倾月对他奶奶动手,他自己出府,找了个尸体烧干了替他,屈辱地跑到乡下嫁给一个男人。

他奶奶还是死了。

他还有什么怕的呢。

灵堂不能见血。

他只是哭。

七天,他和李铁柱都住在一起。

李铁柱明白,他的小媳妇不是媳妇,是个爷们,和他一样的爷们。

充满屈辱的爷们。

他听下人讲,这个大公子“不男不女”,成天扮女人,继夫人家里很有钱,生的儿子也体面着调,可惜了原夫人,不过吧,乡下来的总归是乡下来的……

如今又带了个男人回来,嘻嘻嘻……

这样的嘲弄声没有停下过。

李铁柱把李超抱在怀里,整个团着。

头七过了。

县老爷家出了事儿。

李铁柱先发现不对的。

他发现,李超不见了。

他到处找,最后找到了白倾月的房间,女眷房间不让男人随便入,现在大办丧事,倒也没腾出人管他。

白倾月被绑在床上,李超拿着锋利的匕首,从她的眼角划到嘴角:“就是这张脸,让我爹抛弃我娘?”

白倾月嘴里塞着东西,呜呜乱叫。

血从她的脸上流到身上,鲜红的。

李超把她的嘴割开:“就是这张嘴,搬弄是非?”

忽的,他高高举起匕首,用力扎在白倾月手上,扎穿了她的手心:“就是这只手,给我娘下药?”

白倾月疯狂摇头,嘴里的棉布塞住她的尖叫,让呜咽声隐约传来。

“就是这只眼睛,看我娘死?”

他刺穿白倾月右眼。

“就是这里,怀了孽种?”

他的匕首捅进白倾月的小腹。

白倾月尖叫一声,再也没了反应。

李超愣愣的,把匕首扔了。

“我变成怪物了……娘……奶奶……我把她杀了……”

李铁柱抱住他,血蹭了一身。

县太爷进来,眼睛瞪得很大,他胸口起伏,吓得险些要背过去。

忽然他安静下来,用被子给白倾月裹上,又找了一把火烧了:“愣着干什么!走啊!”

李铁柱把他带血的外衣扒了,自己用外衫给他裹好,抱着他走了。

“爷!爷!走水了!”

“嗯。”县太爷手指有些颤抖,他用另一只手压住,上面冰冷的玉扳指让他稳定下来:“倾月偷人,被发现了,情夫就放了火……”

当晚,一直传和继夫人不清不白的小厮死了。

府里都说是畏罪自杀。

“你还回来吗?”县太爷看着自己的儿子,真像她。

“不会了吧。”

“也好。好好的过日子,爹……爹会想你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娘……”县太爷笑笑:“你娘人很好的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还要招惹白倾月。”

县太爷摇摇头:“走吧,走吧,路上小心。”

其实,没做官反而最快活。

两个人都没有钱,她做绣活,他写诗,一亩二分田。

儿子走了,二儿子是谁的种他都不晓得,娘也死了。

县太爷府,又空了。

“我娘说,她出了事,就来找荆姨。”李超枕在李洋腿上:“我不敢。”
已经嫁出去的母亲姐妹,他不敢赌对方敢不敢收留一个县太爷“死了”的大公子。

若是报了官再回去,白倾月只会觉得他并不傻,早晚痛下杀手。

他到了这个村,才发现荆姨死了很多年。

除了荆姨,没人知道娃娃亲因为一方是男孩儿而取消了。

他又自小耻辱的男扮女装,做女儿姿态。

李铁柱明白他的顾虑,换成他,他也不会冒险去信一个没见过的人。

“我们回家吧。”

李超看他:“我不是娘们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李铁柱摸摸他的脸,他的手有点糙,摸的李超痒痒的:“我想讨你做我婆娘。”

“我是爷们,我不能做你婆娘。”

“我想叫你做我婆娘。”李铁柱吻吻他的头发,又亲亲他的眼睛,最后还是亲了他的嘴:“我想和你过日子。”

“为啥啊。”

“因为我喜欢你啊。”

“那我也喜欢你吧。”

“好勉强啊。”

“咋的。”

“没事儿,你管家的。”

马车远远地去了,吱吱呀呀,再也不回头。


三年后,海滨起事,县里都遭了秧。

县太爷逃命的时候,被一架准备好的马车接走。

到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。

有一个老太太,一群爱说闲话的村里人,还有他的儿子,和他儿子的相公。


评论(101)

热度(1114)

  1. 共1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