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戏子

土匪军阀卜凡x戏子岳明辉,背景瞎编乱造,在危险的边缘试探,微博同名,ooc,

《戏子》

民国时期,天下大乱,土匪占山为王,摇身一变,成了令人敬畏的军阀。

说的好听,骨子里还是那股土匪气。

凡子就是这样一个“军阀”。

原先的时候,听说他是有名儿的,是个老土匪定好的上门女婿,战事一起,凡子枪杆子对准了老土匪,自己上位。

他腻烦别人说这些事儿,干脆把姓给抹了。

醉生梦死,是这个满目疮痍的时代的另一个特色。

人们在有今朝没明日的恐惧下,选择了另一种解脱方式。

这会儿的梨园,也是数一数二的乱。

梨园戏子,卖艺不卖身,是规矩。

可这会儿,规矩也不成规矩。

这儿的梨园没什么正经名字,就叫梨园,里头有个秀气的男青年,被园主养大,叫岳明辉,被改了名字,叫小岳儿,行旦角。

小岳儿端的是青竹一般的挺拔秀丽,去了妆,便是一英俊美男。那群吃干饭的官儿们早就看着他眼馋,老园主不松口,想多讨点儿东西,长长身价。

梨园子,乱着呢。

“岳哥哥……”岳明辉一听这话,就懂了。

老园主托了人跟他说,自己实在是护不住他了。他嘲讽的扯了下嘴角,护不住?只不过是价码到了。

且说这会儿凡子,被一群秃脑肥肠的请到梨园子听戏。他们不敢惹这个土匪,这土匪绝起来连自己养父都能一枪崩了,对自己狠,对手下更狠,这片区的枪支洋车,哪个不是他先拿着?

岳明辉换好衣服,随着鼓点慢慢走上了台子。

说实话,凡子是个粗人,他听不懂这玩意儿。他就是觉着,台上那个人,真他娘的好看。

腰很柔韧,却充满力道。水袖甩出去,仿佛一只蝴蝶。

娘的。

他硬了。

那群官儿一看有谱,赶紧叫来老园主,把小岳儿洗净了送凡子车上去了。

顺势提了下美国那批枪的事儿。

凡子懒得跟他们扯皮,那批枪压根儿也不是打美国来的,本土出去,转一圈本土回来,

他发战争财,打仗拿的军备物资,留六分卖四分,他的山头人人有枪,土的洋的,身上各式儿各国的军服,威风着呢。

他摆摆手,意思这事儿成了,钻进车里找他的美人儿去了。

“凡司令。”

小岳儿做了个女式的礼。

凡子觉得这样挺娘的,他想干的是个爷们儿,又不是女人。

他不吭声,把岳明辉扒了,一双握枪杆子的大手粗糙的很,划过岳明辉的皮肤,带出淡淡的红色。

到脱了裤子,才见岳明辉反抗。

司机就在前头开车呢,他不反抗能成?

凡子兴奋了,这才是他要干的男人,长了一张好看脸的男人。

车厢里动静不小,司机在熟视无睹地开车。

这洋车后面坐过很多人,带金耳坠珍珠项链儿,穿开叉旗袍的姑娘,带布发卡穿长裙的女学生,说话唯唯诺诺像女人的小男孩儿。

唯独没有这种的爷们儿。

不太爱叫,偶尔闷哼一声,带着嘶气儿被干。

凡子在这具身体上得到了满足,胜过他以前干过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人。

“真名叫啥?”完事儿,他抽出一根雪茄,他抽不好这东西,没旱烟好抽,还贵,但这种场合面子活必须有。

岳明辉把雪茄给他剪好,拢着洋火给他点上:“岳明辉。”

车早就到地方了,司机下车,眼观鼻鼻观心,黑铁皮箱子晃晃悠悠很久才停下来。

凡子往他脸上吐了口烟,呛得岳明辉直咳嗽,一张脸通红的。

“爷干的你爽吗?”

岳明辉不答,也不害羞,就看着他。

眼神很清澈。

“多大了?”

“二十六。”

凡子一口气没上来,我操?这脸,二十六的?比自己还大四岁?

他捏捏岳明辉的脸:“你可别骗爷。”

岳明辉看着他的眼睛:“真二十六。”

凡子把手松开,笑骂:“老男人。”

自己干了一个大四岁的老男人。

还挺带劲。

他懒洋洋地勾岳明辉,他不太爱亲嘴儿,尤其干人的时候,觉得很腻歪。

这个小戏子,第一次让他有亲嘴儿的冲动。

他下车,看戏子歪歪扭扭的在后面走。

“第一回?”

“嗯。”

凡子把人扛起来背上山了。

还捏捏岳明辉的湿屁股。

山上有很多人。

包括他的那些小傍家儿们, 站成一排,有柔弱的妖艳的端庄的……

岳明辉有幸见识到了军阀的后宫。

他也是其中之一了。

岳明辉性取向正常,在这一团脂粉味儿里,熏的脑仁儿疼。

他最喜欢里头那个叫寒梅的。

是个女学生,家道中落,自愿跟着凡大王上山,只求救他爹一命。

凡子可不是小说里那有道义的大王,送上门的肉能让她跑了?上赶着就认了第十一房姨太太,连着稀罕了一个多月。

这可是他操的第一个文化人。

岳明辉在那些公子哥儿送来的书里,看过许多稀罕事儿。国外的历史,世界上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发明,都让他心神向往。

女学生寒梅,则是受过正规教育的姑娘,这俩人一拍即合,引为灵魂伴侣。

岳明辉晚上在土匪的床上滚,白天和灵魂伴侣讨论人生,心里也很不舒服。

女学生劝他,人在屋檐下,等凡子这阵子劲儿过去了,有了新人,岳明辉就能自由了。

只是他俩都没想到,凡子的新鲜劲儿这么长。

一年过去了。

“老岳,把水杯给我。”

凡大王年岁小,爱闹,总给岳明辉叫老岳啊,岳哥啊,老妖精啊之类的。

岳明辉和寒梅那点儿勾当,凡大王早就看出来了。他可是泡在脂粉堆儿里五六年的爷们儿,也就是岳明辉这俩人纯情,一年了刚偷偷摸个手,要不他早给人弄出去了。

凡子心里还有点儿别的算计。

一年了,凡子多数住岳明辉这儿,他那一干后院隐隐的有以岳明辉为首的架势。这要不是岳明辉自认是个爷们儿,这群小姑娘都能给他叫姐姐。

那天岳明辉伺候完凡子,披了衣服收拾干净,去找寒梅。

到了院儿里,他的灵魂伴侣没出现,反而有阵子……呻吟声。

他靠近了听,其中一人显然是……寒梅?

另一个人却不是凡子。

是凡子的把兄弟,叫郭耳朵。

郭耳朵在寒梅身上趴着,吭哧吭哧的,寒梅一脸享受,哥哥心肝儿的乱叫。

岳明辉一个没忍住,吐了。

娘的。

岳明辉心里的白月光就这么脏了,很长一阵时间,有女人靠近他他就恶心。

寒梅跟他讲理想,讲灵魂,讲柏拉图恋爱,俩人偷偷相处一年,刚牵过两次手。

转眼,跟他柏拉图的女人就趴在那个又肥又丑的男人身底下叫唤。

凡子知道这事儿以后,把寒梅和郭耳朵叫到山上,一言不发。

寒梅哭的止不住的喘气儿,看的人挺怕她一个没喘上来就死了。

凡子懒得为难女人,让人收拾了细软,半个月命她滚下山。

郭耳朵则是不住的说哥我错了,也没痛哭流涕,也没声嘶力竭。

在他看来,不就玩儿了个女人吗?他们兄弟不至于。

确实不至于。

如果他没背着凡子和日本人做生意的话。

凡子早知道他争权夺势,在外面声称自个儿是这儿的一把手,他只是懒得搭理他。

郭耳朵千不该万不该,和日本人勾结卖山里的物资,还想把他这个大哥卖出去。

凡子一伸手,岳明辉把茶递上去了。

现在的岳明辉,更像一个管家,多了一个陪床业务的管家。

“耳朵啊……”他咳嗽了一声,最近天冷,老岳也没给他备厚衣服,想到这儿,他瞪了岳明辉一眼。

岳明辉:???

“你跟寒梅一块儿下去吧。”

郭耳朵看求饶无用,自己还是要被赶下山,怒火直上心头:“卜凡你可别忘了,当年是谁把你从死人堆拖出来的!是谁把你从老叔鞭子下救出来的!我不就是碰了一个女人吗?”

“砰!”凡子一脚把他踹倒:“这他妈是女人的事儿吗?你跟日本人卖山里的枪?卖山里的雷?郭耳朵你他娘的是个人?”

郭耳朵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笑出声,笑得一脸眼泪:“大哥你做什么梦呢?你真以为这一山头子的软脚虾能打的过日本军队?你见过他们的雷,见过他们的飞机?正规兵不动手,把咱们推出去,为了那群吃软饭的,咱死了多少弟兄?他娘的老子早跟你干够了!”

凡子沉默了很久,穿上岳明辉手里的大衣:“要是老叔知道,他也不会让你留在山上的。”

当天晚上,凡子没让岳明辉伺候。岳明辉也不想触他霉头,晚上出去撒泡尿就想回房间睡觉。

“老岳,岳妖精,进来。”

老岳在厕所提了裤子,磨磨蹭蹭地进去了。

凡子在喝酒。

“当家的。”他现在凡子五步开外的地方。

凡子一拉就给他拉怀里去了。

人高马大的。

“老岳,当我哥呗。”

他以前就很想有个哥哥。

他被老当家的捡上山当忠犬,有了口吃的。被人欺负的时候也不说话,只用阴恻恻的眼睛刮那人,像头狼。

十五岁就被人叫大哥,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。

狼也得有个窝,有头母狼。

他有很多母狼,可他没有窝。

“老叔不是我杀的。”

岳明辉慢慢地顺他的背,傻孩儿。

看着威风着呢,其实多孤独啊。

“是被鬼子崩了的,鬼子把琴儿糟蹋了,琴儿还没许人家呢……”

他说话颠三倒四的,边说边哭。

老当家的有个女儿,叫琴儿。琴儿喜欢先进青年,联合凡子一块儿瞒着老当家的。

老当家的一辈子拿兵器,看不上那些文绉绉满口空话的小书生。

青年游行被抓,琴儿央告凡子帮她瞒下来,独身一人去了学校,替青年奔走。

被糟蹋了。

什么时候,什么地点,谁都不清楚,只知道是个鬼子。

这座城市的鬼子,只有那时候和官儿们“议和”的鬼子某高层,叫小田切一郎,和他的那群鬼子手下。

老当家的血红着眼睛,拿着枪杆子,吩咐凡子守着家业,带着一批出生入死的兄弟,再也没回来过。

死在了寸草不生的岩石岗。

尸体碎末迸在惨灰的岩石上,猩红的肉块粘在上头。

凡子到那儿,没带人,一块儿一块儿给老当家的捡起来了。
只留那群鬼子,躺在乱石岗。

“我不该让他去的……”他含糊不清地念叨,不知道是说不该让老当家的去复仇,还是不该让琴儿救进步青年。

凡子喝醉的时候,什么都嚷嚷。

一会儿大叫,打死你们这群当官儿的,狗日的,一会儿喊,琴儿别去,琴儿回来,最后蔫了声儿,委委屈屈地,带着点儿哭腔:“老叔别打了……”

岳明辉抱住山大王的脑袋:“过去了。”

第二天醒过来,俩人还是这个别扭姿势。

凡子宿醉,脑仁儿直疼,醒过来就看那张帅脸在自个儿肩膀头睡着。

伺候自个儿一宿吧?

他没叫岳明辉,手收的紧着些,在鹿皮上又睡了个回笼觉。

头一回,俩人没干事儿,老老实实抱成一团睡得安稳。

岳明辉是被吵醒的。

一根鸡毛直往自己鼻孔里钻。

打个喷嚏,凡大王被喷一脸吐沫星子。

“诶你咋喷我呢哥哥。”

岳明辉没想到这个狗蛋蛋还记着这码事儿:“你闹我鼻子,该。”

“嘿,”凡子撸起袖子:“给你胆儿了是吧。”

啪啪啪,一顿打屁股。

确实是给他胆儿了。

昨天一宿,凡大王都抱着岳明辉胡言胡语,岳明辉不知道自己是贱的还是咋的,居然产生了一点儿心疼。

嗯,一点儿。

这人远没有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吓人,扒干净洗白了,也就一半大孩子。

“你再得瑟,我给这玩意儿插你那儿啊。”

岳明辉安静了一下。

“你从鸡毛掸子上拔的吧?”

……凡子突然有点心虚?

“……你用它弄我鼻孔?”

凡子理不直气也壮:“咋的!”

岳明辉挠他痒痒。

打凡子叫岳明辉哥哥以后,凡子就再也没碰过那群傍家儿,把岳明辉房里的行李一搬,定这儿了。

这样约莫有六七天吧,寒梅来找他,凡子当场黑了脸,粘他身上不让他出去。

岳明辉好一阵哄,才把大块牛皮糖从身上扒下来。

“阿岳,你跟我走吧。”寒梅看起来瘦了很多:“这种军阀没定性的,你跟我走,我们去国外,去英国,去法国……”

岳明辉回头看看屋子,窗户纸那儿多了个小洞。

“不了,我暂时会留在这儿。一路顺风。”

他进了堂屋,看见凡子一脸无谓的坐着,就好像窗户纸那个小洞不是他戳的一样。

岳明辉逗他:“当家的,我……我想……”

“你不是说不走吗?”

噗嗤。

岳明辉笑出声。

那张脸啊,温温柔柔的,带着一点宠爱。

勾的凡子低下头吻他。

说是岳明辉伺候他,其实也没用岳明辉干嘛。宅子里厨子司机下人全乎着呢,可是吧,有一天凡子听他底下人说他婆娘给他做饭,他一听,心痒痒的。

“老岳,”他掐他腰,被打了:“你给我做饭呗?”

“不会。”

“哪儿可能啊,你长这么大,能不会做饭?做一顿,就一顿。”

老岳懒得搭理他。

“一顿饭,今儿晚上就弄你一次,明儿带你下山玩儿。”

岳明辉抬抬眼皮子:“真的?”

“铁定的啊。”

岳明辉慢吞吞往厨房走,厨子们一看“大夫人”来了,纷纷让地方。

凡子弄个小板凳儿坐着,看岳明辉做饭。

岳明辉慢慢吞吞地一根一根洗菜。

慢吞吞地洗米。

慢吞吞地切菜。

那刀功简直没法看,厚的像女人们的鞋跟子,薄的像蛾子的翅膀。

凡子给气笑了,站起身:“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。”挽起袖子,接过菜刀,利利落落地下手飞快。

岳明辉勾着嘴笑了一声,坐在那张小凳子上磕瓜子儿,他磕瓜子儿爱攒着,攒起来吃一大口,磕一小碟儿,吃一小碟儿。

凡子正好把米焖了,回头一看,诶,挺上道,将功折罪呢?提着小碟儿就全倒嘴里了。

……

岳明辉不想说话,岳明辉想打人。

到了晚上,俩人呼哧气喘的结束战斗,凡子腻腻歪歪的趴他身上抽旱烟。

岳明辉也不嫌他一身汗,凑过去也抽了一口,学着凡子当初那样,往他脸上喷。

凡子放下烟掰开他腿,又是一顿收拾。

俩人就这么腻歪了半年,也不见凡子有什么不耐烦。他稀罕岳明辉管他,他没爹,也没娘,十几岁摸着枪过日子,好容易有个知冷知热的,他疼呢。

岳明辉大他几岁,终究更疼他一点。这是凡子前二十多年没体会过的东西。

温暖的,让人欲罢不能的,远超过性的。

晚上俩人一块儿泡脚,盆里的水挺热,岳明辉脚娇嫩点儿,泡的通红,凡子的大脚板压住他不让他动,下面都是茧子,搓岳明辉的脚背。

“张灿说,鬼子已经打到關省了。”

岳明辉不知道怎么安慰他,只能摸摸他的手心。

凡子的爹娘都是被鬼子打死的,如果那年没有出事儿,他现在大概也是一个普通的青年,兴许租着个门脸儿,卖衣裳,卖油纸伞,卖啥都成,除了卖枪。

“那群狗x的。”

上头半数人想保存实力,就算中央已经下达了命令,天高皇帝远,很多头头还是心疼自己的兵力,能不打就不打,推着这群“军阀”出去送死。

岳明辉转过头看他。

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,手上已经杀过那么多鬼子了。

凡子撕咬岳明辉的唇,唇舌间带了点血腥味儿,咸咸的。岳明辉轻轻摸着他的头,碰他的脸,抚摸他的喉结。

亲吻变得温柔了。

像一匹狂躁的狼,在母狼怀里慢慢变得温顺。

那天晚上没有情欲。

凡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样,扎在岳明辉胸口,团成一团。
岳明辉抱着他,拍了他的背一宿。

心里有隐隐不安。

“招安,招安,招你妈的安。”凡子像困兽一样在屋里走,能砸的都砸了个干净,拔出他腰里的手枪就指着地上那个人:“你,你去告诉你主子,老子是中国人,当汉奸?没门儿。让他滚,听见了吗?滚!”

梳油头的西装男屁滚尿流的滚了。

岳明辉摸他拿枪那只手,软化了他。

凡子把枪扔在地上,着魔一样吻他,一边吻嘴里一边念叨他名字,像一个抽鸦片的大烟鬼。

那几天凡子疯了一样把他往床上带,也不玩儿什么花样,就是做,做完了就抱着他睡,昏天黑地也不出门。

岳明辉被他折腾的很累,醒了,已经不在山上了。

他披了件衣服起床,没有凡子的身影。

外面应声进来一个小哥,递给他一张纸。

上面的字没他的好看。

“等我一年,活着回来,老子就娶你。”

最后那句话,划了,又写上去的。

岳明辉没吵着找人,他该吃吃,该喝喝,有时候会看向窗外。

凡子知道自己回不来了吧。

鬼子装备精良的正统军,和杂牌军,天差地别。

他数着日子在过。

寒梅又找过他,他摇摇头,什么也不再说了。

他数到第一百三十二天的时候,有人来了。

不是凡子。

是一个矮个子的少年,叫鬼鬼,眼睛红红的,鼻头也红红的。

“我们找不到当家的了。”

“当家的出事儿前和我们交代,说,说告诉你,记着给他烧纸,记着烫脚,别瞎折腾,请个厨子,还有,找个正经的姑娘,别又让人骗了。他说……他说要是能收拾着他的尸体,记着带给你,你肯定给他弄得漂漂亮亮的,可是我们找不到了……”

岳明辉僵在原地,僵硬的把手拍在少年背上,安慰他。

他能想到凡子那时候的神情。

抽着烟,有点儿得瑟,跟人炫耀的样子:“我们家老岳,肯定给我收拾的漂漂亮亮的。”

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。

岳明辉知道的,他是一个无畏的勇士。

他拿了个火盆,一张接一张的烧那些黄纸:“你啊……”

他像是想起什么甜蜜的回忆,带着笑,任由灰烬舔过他的手指。

他在这个宅子里呆了几天,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。

再也说不出话了。

这对戏子来说,是一个致命的打击。

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,连比带划告诉鬼鬼:“我去找他,别拦着我。”

他生的好看,又是难得的反串,就是不说话,站在那儿,也是一道风景。

他一路走,一路演,就这样,哑巴戏子竟然出了名。

他穿过炮火连绵的交战区,穿过戈壁,穿过江河,穿过雪山,最后回到起点。

他把凡子弄丢了。

他沉默地收拾行李。

或许应该像凡子交代的那样,开个小店,找个正经女孩儿过日子。

那个宅子已经空了,生了杂草。

他在里面收拾收拾,住最后一宿。

晚上的月亮特别温柔。

映衬着那个五官英挺的男人。

男人没了眼睛,腿一瘸一拐的,带着傻气的笑:“我回来娶你了。”

这一夜,似真似幻。

岳明辉起床的时候,身边没有人。

到底是做了场梦。

他把包袱收拾好,穿好衣服,洗了把脸,准备离开。

门口那个一只眼睛的男人,端着米粥,笑得很温柔。

“……”

“哥,”凡子把他的包裹拿下来:“我活着,你摸摸。”

岳明辉冷静地看着他。

这一年,他一滴泪也没流过。

突然间,他嚎啕,被封住的嗓子有了声响,要哭到哑才罢休一般。

“我回来娶你了,别哭。”

岳明辉扇了他一耳光,自己更疼。

“你把我扔这儿。”

扔这儿等你的死讯。

凡子咬他的嘴唇,很疼,也很真实。

后来有人说,见过那个铁骨铮铮的土匪军阀。

瘸了,一只眼没了,和一个俊秀的男人在一块儿,买了一块大饼,分着吃。

还有二两黄酒的,只是那个男人一看他,土匪就讨好地笑笑,只抿了一小口。

很普通,也很快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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